【Theseus/Newt】Lost In Your Paradise(5)

《Lost In Your Paradise

CP:Theseus/Newt

说明:骨科,连载,甜,前世今生

前文:1 2 3 4


 

你在写什么?他问。

你不会想知道的,Newt。他的哥哥回答他。Theseus落下最后一个字母,把纸张仔细地折起来,封在一个信封里。Newt看着他把信封封上口,随后,放进了那一叠最重要的文件中。

我想知道。他固执地又问了一遍。告诉我,那是什么?

那是我的第二封遗嘱。Theseus轻声说。

他愣愣地站在原地,无法理解他哥哥所说的话。他看着那个已经封了口的信封。他想问点什么,他的哥哥站了起来,他揉了揉他的脑袋,示意他在自己身边坐下。

战争前,我写了第一封遗嘱,我把它交给了我一名信赖的朋友。Theseus慢慢、又耐心地解释。我告诉他,要是我没能从战场回来,就按照我写的遗嘱,去处理接下来的事情。

但我平安回来了,于是我的朋友烧了那份遗嘱。Theseus笑了笑。这是第一封的故事。

那第二封呢?他忍不住问。他看着他,绿色的眼睛里满是担忧。现在……现在很安全,战争结束了,无论是巫师还是麻瓜世界,黑魔王被关在纽蒙迦德的高塔……你为什么还会需要第二封遗嘱?

只是为了不测。Theseus说。不要担心。

Newt,没有人会知道不幸会在何时到来,巫师比麻瓜多了些手段,但即便是世界上最好的预言家和占卜师,也无法精准地估算出自己的命运。Theseus给了身旁的弟弟一个拥抱。我很想永远在你身边,但如果有什么事发生,我希望一切……都已经做好最合适的安排。

我最担心的是你,Newt,你让我不放心的地方太多了。一转眼,我们也都不再年轻,可你做很多事依然不为自己考虑,我很担心你。

Theseus。他挠了挠自己的鼻尖,语气急促。我希望……我希望你能更加信任我,而不是把什么都扛在自己身上,比如你在写遗嘱……你为什么不告诉我?我总是像被你放在要紧事物之外,你把我和你的事分开,这不是正确的,我……

我想和你一起承担。他说。

他的哥哥看着他——他们确实不再年轻了,岁月催生白发与皱纹,让他们都更加成熟、内敛与沉静。良久以后,他的哥哥伸出手,他将信封从文件中取出,他把它放到他手里。

我把它留给你。Newt。他笑了。

他握着信封,指腹摩挲着粗糙的外壳,他久久地看着它。他说了一声好。

 


Newt Scamander不想回忆昨天发生的一切。

他不想回忆,当时他是怎么狼狈地逃出酒吧——他狼狈过了头,差点打翻吧台上的玻璃杯。TheseusScamander在身后急促地喊他,但他没有回头,他像一只仓皇的、被追捕的动物一般逃到了外面。酒吧外正好有一辆等客的出租车,Newt简直晕了头——他确实晕了头,他打开车门,冲进副驾驶室,司机问了三遍,他才颤抖地报出自己的地址。半小时以后他回到了家门口,他觉得头重脚轻,从口袋里拿出钥匙的手在微微颤抖。Newt Scamander打开家门,像个巨大的沙包一般,重重地倒在了沙发上。

一直到今天早上醒来,Newt都觉得眼前天旋地转。胃部火烧火燎,脑袋发胀发疼。他冲去厕所干呕,却什么都吐不出来。他撑着洗手台,看着镜子里模糊的自己。比起生理上的不适,心理上的懊悔更让他发狂。如果时间能够回溯,他愿意花任何代价去改写这一切,天知道他昨晚干了什么——他干了什么?他和自己的学生接嚻了嚻吻,老天,自己的学生。

没有语言能够描述Newt目前的懊悔,他简直想捅自己一刀。如果那只是一个吻——只是一个吻,一个随意的吻,那他也不至于这么痛苦,比一个吻更糟糕的是,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悸嚻动——他有感觉了,是的,他对自己的学生有感觉。在Theseus Scamander吻上来的一刻,他的心理防线哗啦啦——像倒坍的柏林墙一般全线崩溃,比起震惊与无措,他更能体会到那份犹如解脱的心动,他无法否认,他太想否认,但是他不能。只要他闭上眼,他就能回忆起那个吻,明明是第一次,却奇迹般的无比熟悉,就好像……那已经在他的生命里上演了无数遍,温暖的、柔软的嘴唇,高挺的鼻梁,灰蓝色的眼睛,淡淡的酒香。

Theseus Scamander。

Newt发出痛苦的呻嚻吟。昨晚他是在沙发上睡的,这加剧了他的头疼——而且他又做梦了,他意识到,他的梦境似乎也沿着时间在推进,巫师世界的Theseus似乎变老了不少,但他们依旧相爱,这毋庸置疑。时间不早,他还有一大把学生们的作业邮件没有处理,今天是一篇essay的截止日,即便现在他的脑子再乱,他都得去检查一下自己的邮箱。Newt忍着不适,快速嚼了一片止疼片,他走到沙发边,从他的衣服口袋里找到自己的手机,他解锁,邮件通知疯狂闪烁。他快速浏览着,与此同时,他看到了几条新短信。

他不想点开——直觉告诉他,绝对不能点开。他的手指在按钮前徘徊许久,像是一次耗尽心力的挣扎,最后他放弃了——只是短信而已,他对自己说,他按下了那个按钮。

短信通通来自同一个人。

“Scamander教授,我知道我吓到你了,我可以解释。”

“我能和您谈谈吗?”

“Scamander教授,我想和您谈谈,如果您愿意,随时都可以。”

“今天晚上六点,我会在您的办公室门口,我会一直等待,直到您出现。”

Newt站在原地,他盯着手机,学生们的作业还在源源不断地发来。他扶着自己的额头,止疼片还未奏效,太阳穴似乎在剧烈跳动。昨晚的记忆随着血管鼓动又渐渐浮现,短信的字符在他眼前跳动,一遍一遍提醒他昨晚发生的一切,像是一个逃不开的陷阱。

逃不开——陷阱。

 


就连Tina Goldstein都看出了他的不对头,女教授将一把椅子拉过来,走到他身边。她关切地看着他——Newt知道,他看上去可能像一只团团转的蚂蚁。“你怎么了?”女教授温和地问他,“我想,你今天的课程应该结束了才对。可你却在休息室坐了很久……如果需要休息的话,为什么不回办公室?”

“是……我一会就回去。”Newt Scamander觉得自己后背冒汗,“我只是……呃,我想坐一会。”

“发生什么事了吗?”

“没有。”他只能这样说,“谢谢你的关心……太感谢了。”

Goldstein教授抱着担忧离开,留下他在休息室坐立难安。Newt Scamander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,他的课程在下午四点就结束了,从那时起,他就呆在这个休息室。他用几乎窒息的心情待到六点,他几乎是逼着自己——逼着自己不要走出这个休息室,不要前往自己的办公室门口,他无比焦虑,焦虑到手心出汗。Newt Scamander几乎想用一根绳子,把自己绑在教工休息室的沙发上。时间似乎突破绝对概念,在他脑海里变得又快又慢,他艰难地看着窗外的太阳不断西移下沉——他撑到了六点。六点以后,他每十分钟看一次表。有其他教师来到休息室——很快他们又走了,只有他一人坐到了现在。指针指向七点,已经是晚上七点,太阳早就彻底落下,校园里的路灯亮起,一片暖黄。

没有人比他更后悔,是他惹出来的一切,如果他没有喝那些让他失控的酒,如果他能推开他的学生,如果他能没有任何感觉,一切就都不会发生。Newt Scamander向能想到的一切事物祈祷,祈祷Theseus Scamander已经走了。已经超过约定的时间一小时,Theseus没理由还在那里,除非他真像短信说的——“会一直等待,直到您出现。”那他要等多久?八点?九点?通宵?他为什么肯定自己会来呢?Newt完全无法理解,他甚至都没有回复那些短信。

他甚至都没有回复那些短信。

他愈发焦虑,他站起身来。他很希望有人能替他去办公室门口看看,看看Theseus Scamander是不是真的还在那。七点半,他焦灼地在休息室里踱步,脑子里一团乱。天气转凉,办公室门口的走廊不见得有多少暖气,如果……如果Theseus Scamander真的在那里等,必然是又冷又煎熬。Newt无法接受这一切,光是想象有一个学生为了等待他而受罪,他就觉得无法呼吸。但理智告诉他,他不能再给Theseus任何回应,回应就像是火苗,会把一切引到更加无法收场的地步,他不能——他不能。

“我不会去的,你快回家吧。”八点,他咬着牙,编辑短信发送。

“我会等您。”短信回复。

九点。Newt Scamander几乎要疯了。休息室像是个巨大的牢笼,而他很快意识到,最大的牢笼恰恰是他自己。他清晰地感知到,身体里有一个自己在劝他,去办公室吧!Newt!为什么要拒绝自己真实的感情呢!他在等你!他已经等了三小时了!他只是想和你谈谈而已!为什么不呢!而另一个自己在拼命压迫他,逼他坐在这里。冷静,Newt。那个声音说。这是你拒绝他的最好机会,只要你今天没有露面,今后你们就不会有任何关系了,你得熬过今天,你必须熬过今天。他无法做出判断与抉择,而这几乎逼疯了他,他从未觉得做出一个决定是那么艰难,他多么希望Theseus已经不在那——为什么这个学生会如此固执?在办公室门口等待三小时,为什么,他为什么要等,这值得吗,为了一个答案?

九点半。他已经感受到这辈子最大的动摇,他打开窗子,几乎想要大叫,窗外的夜风很冷,它们扑打在他脸上。Newt Scamander五次打开休息室的门,又五次把它关上。

这是拒绝他的学生的最好机会,只要他不露面,一切就能结束了。

这是拒绝他的学生的最好机会。

最好机会。

十点。他急促地走在前往办公室的走廊——他还是来了,在休息室的每一秒都几乎把他逼疯。整栋楼的灯已经关闭,连巡视的保安都懒得仔细查看教师办公室的情况。他摸着黑,趔趔趄趄地走着。他祈祷Theseus已经离开,这是十点——十点,四个小时,没有人应该在收到拒绝的短信后,还在原地等待四个小时。他无比心慌又痛苦,他意识到自己希望Theseus不在那,又希望Theseus在那——这很矛盾,这份矛盾让他绝望。他摸索着来到自己办公室的楼层,借着走廊窗户透入的月光,他往前方张望,他看见——他看见一个身影。

有人站在那里,靠着门,站在那里。

那个声影听见动静,他转头,他向他走来。Newt Scamander觉得绝望,在这份巨大的、复杂的懊恼和痛苦中,他压抑着那些他不想承认的欣慰——他输了,输得彻头彻尾。他与自己搏斗了四小时,他发送了自己不会赴约的短信,但毫无作用,他的抵抗是无用功的徒劳,他最后还是出现在了这里,而Theseus Scamander也在这里,他们都为彼此等待了四小时,像是一段长达半世纪的挣扎。Newt Scamander艰难地张了张口,他想说,快回去吧,我不能给你什么答案。他确实不能给出答案,他又能做出什么许诺呢?这是他的学生——而月光下,他的学生已经走到了他面前,他英俊高挑的学生,出现在他梦境里的Theseus Scamander,他站在他面前,灰蓝色的瞳孔里闪烁着月光。

他狼狈地张口:

“快回去吧。”Newt说,“我不能给你什么答……”

他被推到办公室的门上,灼嚻热的吻把他淹没。这个吻吞没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,吞没了他仅有的一丝理智,吞没了一切无用的挣扎与矛盾。他的后背靠着自己熟悉的办公室,那上面甚至还贴着他一本正经的名牌,他的手无力地抵在对方胸前——没用,最终他选择把它放下。他失嚻控了,一切都失嚻控了,彻底的失嚻控,而这次,他再也无法把酒精当做一切的借口,Newt Scamander是清醒的,他完全清醒,而他以清醒的状态,在这个漆黑的走廊,在这片月光下,在他学生凝视他的眼神里——

 

他坠入情网。




TBC

这一章长到报警,我只能分成5和6来分开发。

还是弱弱的求评论qwq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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