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金玉其外》

CP：德哈

“我不明白这有什么不合理。”Draco Malfoy的表情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，“一系列优渥的条件——你却觉得不满意。”

“老天，我当然不满意！”Harry Potter只觉得头疼，他的音调忍不住拔高再拔高，“我为什么要一直住在这里？”

“训练营没法给你提供住宿。”Malfoy说，“恰好我能给你提供——这很合理，我找不到你拒绝的理由！我想，这明显对你更有利，至少你不必花一笔高额的住宿费用去……”

“拜托！我为什么要一直和另一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！”Harry大声打断他，“听着，Malfoy先生——我教父的公寓就在你的对面，那里家具齐全，同样宽敞，并且，我可以一个人独占一张床，更不用听一个难伺候的少爷使唤我……你觉得这些理由足够我搬走吗？”

“我明白了，所以——你是个自相矛盾的人。”Malfoy比他更大声地打断他，“一天前，你还在醉酒后哭着告诉我，你不想再麻烦你的教父，而你现在却心安理得地要去住你教父的房子！”

“我的天，我什么时候告诉你这件事……一定是我喝醉了。而且，我发誓——那天我绝对没有哭！”Harry Potter因为突然的质问而愣了一下，以至于几秒以后，才找回自己的话语，“我看不出麻烦你会比麻烦我的教父好到哪里去——见鬼，我和你才认识了一礼拜，而那至少是我的教父！”

他们的争吵已经持续了半小时，从Harry从训练营报道归来开始。起初，Harry只是想来拿回自己的东西——他的搬走已经拖延了一天，但当他走向沙发上自己散落的衣物时，看到的就是坐在那里、虎视眈眈的Draco Malfoy。他的邻居今天大概没有商务活动，他放下他手中的白瓷茶杯，阻止了他的搬迁行为，并蛮横不讲理地堵在了房门口。Harry无法出去——他们就站在玄关处争吵，用劲浑身解数想说服彼此，一直僵持到现在。

“你没理由拒绝这件事，如果你真的不想麻烦别人——顺便给自己减少经济负担的话。”Malfoy快速地为他算起一笔账，“这栋公寓的水电和管理费用可不便宜——恕我直言，你住在你教父的房子里，你认为，那些费用会是谁付？听你的描述，你的教父可不像是会让你付钱的那种人，所以你在他的公寓里每住一天，你就多花了他的一笔钱。”

“……”Harry Potter张了张口，他很想反驳，但他很不幸地发现，在这一点上，他无法反驳。Sirius连断掉的喷头的钱都没让他掏，维修人员说，费用早就被付过，以至于Harry甚至不知道上门维修的价格——Sirius总是这样！

“我说的没错吧？你的教父会承担你一年的费用——无论这会给他添多少麻烦，这违背你的初衷了。但你住在我这就不一样，我们是等价交换，你提供你的睡眠魔法，我提供你的食宿——”

“你这是在胡搅蛮缠……”Harry说，但底气明显松懈了不少。他得承认，Malfoy算的那笔账刺激到了他——他不想再让Sirius掏钱了，从小到大，Sirius为他操的心、帮的忙已经够多，多到他已经无法偿还这份巨大的人情。他确实不想再依赖他的教父。

“我说的都是实话。”他的邻居挑了挑眉毛。

“我和你根本不熟——我们上礼拜才第一次见面，你却要求我在你的床上睡一年！”Harry Potter大喊。

“我明白了。”Malfoy在原地跺脚，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，“原来你在害怕我。”

“我为什么要害怕你？”Harry气笑了。

“你归根到底，就是害怕和我睡在一张床上。”Malfoy阴阳怪气，“你担心的是这个。”

“……”Harry的话突然卡在了嗓子眼。

“那就太好了——既然你担心的是这个。Potter，请你放心，我对你没有任何别的企图，我对男人根本没有兴趣。”Malfoy抬了抬眼皮，他冲Harry Potter挑衅地笑了笑，“我现在全力挽留你的原因，仅仅是我的睡眠罢了。你——你的效果比艾司唑仑要好，而且没有副作用，所以我希望你和我一起睡，如果你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——请你尽管放心，我只是失眠而已，又不是疯了。”

“你可真高估自己。”Harry觉得一股无名的火气直冲脑门，“我可根本不害怕你。”

“哦！你不害怕我，那正好——我们就这么定了！你看，这不是很简单吗？”Malfoy一拍手心，“你住在我这里，你不必劳烦你的教父，我解决我的睡眠——没什么好担心的，你只需要住在这，我可不会为难你，你知道的，我是个很好相处的人。”

不等Harry Potter回答，他拎过对方的行李箱——速度非常快，快到Harry Potter根本来不及阻止他。他金发的邻居把他的箱子拎进房间，把衣物重新取出来——Harry这才发现，对方居然已经在衣柜里为他腾出了小小的一格。一切决定都像是被做下，虽然他还没来得及准确地回答——但在他的邻居眼里，他显然已经同意了。Harry Potter气急败坏，他站在玄关，进也不是，退也不是，他看着Draco Malfoy，他的邻居心情好极了，他顶着他那头漂亮的浅金发，一边整衣柜，一边得意洋洋地哼着一支小调。

Harry Potter觉得眼皮不由自主地跳动。

他肯定——他百分之百肯定，他的这次决定，会是一年份的、错误的开始。

“恭喜你，Harry，昨天我就收到了你的短信。”他年长又英俊的教父坐在他的对面，用刀慢慢地切着牛排，他看向他，神色温和，“我本该立刻给你回电话，但我在那个糟糕的地方，Harry，那真是糟糕透了，那就是一片无人区——我要是想要手机信号，我得走到三英里以外的基站旁，除了那个基站附近，我的手机就像是一块废铁，真是见鬼。”

Harry点了点头，他终于明白，为什么之前他给Sirius打电话的时候，那一头的噪音会像火箭发射现场。看来他的教父之前也遇到了不小的麻烦，才需要去如此荒僻的地方处理事务。Sirius在今天才风尘仆仆地正式归来，与教父的晚餐约定让Harry Potter暂时逃离了他的邻居。此刻他坐在Sirius对面，犹豫整件事该如何开口。

“事实上……训练营出了点问题。”Harry斟酌着语句，“他们不提供住宿了。”

“是吗？”Sirius看向他，但随即摆了摆手，“没关系，你可以继续住那个公寓，只要它还算我的，你想住多久都可以。”

“不……”他停顿了一下，“Sirius……其实我想说，我找到了另外的住宿。”

他的教父看起来吃了一惊：“你找到了另外的住宿？”

“呃，是的，就在离训练营不远的地方。”他撒了个谎。Harry Potter没敢说出真实情况，诸如Malfoy，诸如和别的男人睡在一张床。他怕得知真相，Sirius会把他带去医院看脑袋，“训练营额外发放了一笔住宿补贴，第一笔打款也要到账了——我的经济不是问题……你不用担心。”

Sirius看着他，Harry Potter有些忐忑。但所幸，他的教父很信任他，似乎没有看出问题。Sirius点了点头，他的教父感慨地叹了一口气。

“你是一个很棒的孩子，很有主见……也很优秀，和你的爸妈很像。你刚来这里的时候，我非常担心你，毕竟，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——但现在事实证明，我的担心是多余的，你长大了，你能独自把事情处理地很好。”

“但我永远在这里，要是你遇到了什么麻烦，随时给我打电话。你很出色，Harry，你的父母一定也会这样想。”Sirius对他笑了笑。

他的教父伸出手，他越过餐桌，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：

“我为你骄傲。”

TBC